苏清晚再睁眼时已经躺在了自己屋子里的软榻上,身上的墨色长衫皱在一起,显得有些乱糟糟的。
头顶的星辰微闪,他顾不上看现在是什么时辰就翻身往外跑去。
苏清晚的手才放在门上,指尖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他皱着眉举起手就看到依旧还在往外冒血的针眼。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十个手指上都有一个不算小的针孔,而且还在往外冒着细小的血滴。
不对,这针眼一看就是刚扎的,扎他的那人应该还在这屋里才对...
苏清晚垂手转身,朝着屋里望去,不期然的看到正站在书架后面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谷丛隐。
他今天也穿着一件墨色的长衫,不过比自己身上的精致许多,衣摆和袖口绣着大片大片的祥云纹。胸口那个怀表依旧挂在那里,给浑身的黑,添了点色彩。
“打算去哪里?”他的声音有些冷冰冰的,像是腊月里的河水。
苏清晚干咳一声,往他那边靠了几步,回到:“局长在这啊...我刚刚正打算找你,然后再去看看这次的竹简...”回来的太过突然,他很好奇墓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阿安,他有走出来吗...
“我不是在这?”
苏清晚想说自己醒来的时候你又不作声,躲在书架后面谁能知道你在那里?不过他不敢,谷丛隐现在的表情太冷漠了。
“局长,我给你泡杯茶?”苏清晚想要转移话题,说完就往茶几边走去。
“不用。”谷丛隐拒绝了,依旧冷着脸站在原地没有动。
苏清晚看他这幅样子,心里踌躇了许久才试探的问道:“局长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谷丛隐沉默的看着他,眼神复杂而隐晦,过了许久才说:“这次诡事的竹简你不用看。、,完成的很好。”回的是苏清晚说他想去看看竹简一事。
“嗯?”苏清晚困惑的追问:“为什么?之前不是都能看的吗?”
“凡是你都必须知晓为什么吗?。”
谷丛隐的声音格外的冷漠,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僵持了一会,苏清晚知道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于是问道:“局长怎么中途回来了?”
谷丛隐并未理会苏清晚,反倒是伸手从书架上拿下了一本书,是苏清晚之前读书的时候学过的屈原的《离骚》。
谷丛隐随意的翻了几下然后扔到苏清晚怀里。
“下次有需要的话,我会再陪你进诡事。”
苏清晚将怀里的书仔细拿好,闻言更加诧异:“后面的诡事还有很难吗?”苏清晚记得这次就是因为难,谷丛隐才会提议陪自己进去。
“这次的难吗?”谷丛隐斜眼看着他。
“难。”
“你完成了。”
“可是...”苏清晚想说因为有阿安的保护,然后猛地想起,谷丛隐是见过阿安的,便问道:“对了局长,你还记得那个叫阿安的少年吗?胡庸找的向导。”
“记得。”
“你出来以后,他很照顾我。”
“嗯。”
“你当时...有看出他有什么问题吗?”苏清晚问的比较直接,虽然当时斯州说阿安不对劲的时候自己反驳了他,但是他也知道阿安肯定有问题。
“没问题。”
谷丛隐说完便抬腿从过道里走了出来站到了他的面前,“出了诡事,就不要再想里面的事。忘记了我之前是怎么叮嘱你的了吗?”
“好的局长。”
苏清晚心里其实是有很多困惑的,但是又感觉正如谷丛隐所说,进入诡事以后发生的一切都是胡良的经历,与苏清晚无关,他如果深究,就是在钻牛角尖。
肩膀上突然一重,是谷丛隐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苏清晚疑惑的看向谷丛隐。
“去歇一会吧。”
苏清晚想说自己不累,但是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眼皮突然变得很重,几乎是下一秒,他就眼睛一闭睡得昏天暗地。
谷丛隐伸手扶住苏清晚往后倒去的身体,他一手揽住他的肩膀一手穿过他的腿弯,轻巧的将他抱了起来然后放在了软塌上。
谷丛隐伸手仔细的将他的衣裳摆正,顺手还将一旁的毯子拿了过来盖在他的身上,只留了一张脸在外面。
谷丛隐往外走去的时候贴心的将落在地上的《离骚》捡了起来,只是看到上面写着的“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时眼神立刻变得晦涩了起来。
谷丛隐看着那句话停驻了许久,直到门外的老李敲了敲门他才回神。
“怎么了?”
“局长,你屋里有人。”
老李只说有人,没说是谁,但是谷丛隐却是立刻猜到了。他随手将手中的书扔到书架之上,然后快速的推门而出,朝着隔壁走去。
老李守在门外,防止有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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