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晚没有睡多久就醒了,他手枕在颈下,仔细的回想自己三次的诡事之旅,忽然发觉自己运气特别好。
在诡事里,每每都会化险为夷,好像老天有眼,命中注定他要安然无恙。
苏清晚翻了个身,将手伸到面前仔细端详指尖的针孔,当真是奇了怪了,不就是针扎一下吗?怎么还青紫了这么一大块?
活像是有人从他这小小的一个针眼里吸出了半碗的血。
“小苏,醒了吗?”是老李。
苏清晚翻身下床,麻利的打开了门,老李手里端着一个陶盅,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老李?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李将手里的陶盅递到苏清晚面前:“局长让我给你熬了点汤,你趁热喝了吧。”
苏清晚挑挑眉,有些惊讶,谷丛隐这是发的什么善心。他伸手接了过来。“多谢老李。”
老李含着笑摆摆手:“客气。”
苏清晚屋里有一个小方桌,桌子上摆着一个走马灯造型的小立灯,晕开的暖黄色照的那一小片地方格外温暖。
他将陶盅仔细的放在放桌上,端过来一个靠椅,然后安逸的靠在里面,打算好好享受这盅汤。
才打开盖子,他便瞟见自己在稍远处立地长镜中自己的脸,格外憔悴,还带着些病态的惨白。
苏清晚手一抖,手中的陶盅盖子落在桌子上吨吨吨的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苏清晚几乎是下意识的起身走到镜子前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自己的脸,这不就是活生生一个死气盖住了生气的脸吗?
他要死了?
苏清晚心里一惊,来不及多想,转身就走,想要去问问谷丛隐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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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里的灯是从来都不熄的,带着些古韵的杏色木质吊灯,暖黄色的光自上而下的打在苏清晚的头上,将他的脸色衬得更加的晦暗不明。
朱喧渔舟的门紧闭着,苏清晚敲了半天也不见里面有人回应。
谷丛隐难道不在?
苏清晚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眼下的肌肤,虽然触感并没有什么差别,可是他却知道现在这里有些散不开的乌青,他当初熬了几个大夜打游戏都没有这么憔悴...
咯吱一声,面前的门缓缓打开,一脸莫测的谷丛隐就在门那边静静的看着苏清晚,似乎并不惊讶他会来找自己。
“怎么了?”他问。
“局长!我是不是要死了!”苏清晚哭丧着脸,大声哀嚎。
谷丛隐皱了下眉,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谁和你说的?”
“这还需要谁说?”说着苏清晚凑到谷丛隐面前,将自己的脸仰了起来往谷丛隐眼下递:“我这不是活脱脱一副死相?”
谷丛隐往后退了一步,背着手仔细的将苏清晚的脸看了许久才悠悠道:“是有一些。”
“我就知道!”苏清晚彻底绝望了,他也不再顾忌眼前人的身份,伸手一把抓住谷丛隐的衣裳,委屈的说道:“当初你说如果我完成补全档案的任务就可以长命百岁的!我这三次也算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为什么还会这样...”
谷丛隐看着他皱在一起的眉和委屈巴巴的眼睛,竟然觉得他这副样子生动得有些可爱。
“老李没有给你送汤过去吗?”
“送了啊。”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喝呢。
“为什么不喝?”
“看到我这幅样子,哪里还喝的下去...”越说越委屈,苏清晚抬手捂面:“这不会是传说中的最后的晚餐吧?”
谷丛隐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汤用万年积雪做底,千年的雪莲、万年的人参放了不少,你喝了就不会一脸死气了。”
“...”苏清晚一愣,“那汤要熬很久吧?局长早就料到我会变成这样?”
“嗯。”
苏清晚吸了口气,试探性的问道:“我能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样子我吗?”
谷丛隐闻言看着一脸忐忑的苏清晚:“你在担心什么?”
“我怕死。”苏清晚说的理直气壮,他是凡夫俗子,不觉得怕死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这次是我的问题,以后不会了。”
谷丛隐似乎并不想多说,抬手按住苏清晚的肩膀,用力往后一推:“去把药喝了。”
苏清晚顺着他的力道往后退了一步,还想再问,但是又不敢多问,便只能无奈的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手捧着陶盅,眼神沉沉的盯着里面满溢的上等药材,直觉谷丛隐必然隐瞒了自己些事情。
算了,能保命就行。
苏清晚抿抿唇,屏住气仰头喝了一大口药汤,苦涩的味道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又想到良药苦口,没办法只能闭眼继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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