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嘉卉赶紧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微信，“白总，我扫你还是你扫我？”
下一秒，见男人把自己的二维码调了出来，她笑眯眯的打开扫一扫迎了上去。
“白总想要什么感谢？”
白攸宁已经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还没等他添加，听到这姑娘的话，他手上的动作一顿，“你问我？”
言嘉卉只是随口一问，她当然有自己的安排。
这一步步的，不过是为了接近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那之后白总收到我的信息要记得回啊。”
白攸宁已经添加好了微信，收起手机，他定定的看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来向光入职之前两个人已经有过两面之缘，比起秘书室里其他几个对他毕恭毕敬的秘书助理，这位看着格外不一样。
“咳……昨天让你整理的资料明天要交给司空。”
言嘉卉满眼笑意的应声，和他挥手说拜拜，然后转身又沉下心来。
不过，资料为什么要整理好之后交给司空？
她的直属上级是于荷，和司空对接，已经算是越级了。
回到家，她第一件事就是泡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的疲惫。
半躺在沙发上，微信铃声响起，她直接打开了免提。
是大洋彼岸的路蓁蓁。
“我昨天和林鹤通过电话了。”
听到闺蜜的话，言嘉卉猛地坐直了身子，手机差点没拿稳。
“他的人没对你怎么样吧？”
路蓁蓁笑，“放心好了，我没事。”顿了一下，她又接道，“他找我什么事不用说你也知道，他说会把一些文件发给我，我把你的邮箱给他了，有空的时候你可以看一下。”
言嘉卉应着声，又和路蓁蓁闲聊了几句。
她得想办法让林家放弃追查自己才行。
林鹤她不是十分了解，但林建康那个老东西肯定不是因为在意林蔚才找自己的，他只会看眼前利益，万事现在的价值，他个目光短浅的还看不上。
她还是得找到症结，尽快解决，不然要林家这么一直在那边缠着蓁蓁，早晚要露馅。
而且，也会给蓁蓁带去很多麻烦。
从浴缸里出来，她赤脚踩在地上，随意的拿干发帽包起头发，又披上浴袍。
盯着镜中模糊的人影，她愣神了好一会儿。
有时候她会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出生到现在，先是妈妈离开自己，再是外婆离开自己，现在连林蔚也离开了自己。
或许她才是那个给别人带来不幸的人？
又近了镜子几分，她用手抹去镜子上的水汽。
眼前的人脸清晰起来，可很快又逐渐变得模糊。
言嘉卉的眼神逐渐变得凌厉。
或许她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但她不是原罪。
原罪还过得好好的，她才不要认输。
出了浴室，她抱着笔记本坐在了落地窗前。
先是谨慎地登陆了□□之后，她才进入自己的邮箱。
林鹤发来的是一个压缩包，鼠标点击下载之前，她以防万一的用安全软件扫描了一遍。
对方有没有那个脑子她不管，但她自己要把能想到的点都做到万无一失。
下载，解压，打开文件。
里面有一些是林蔚近几年给她的转账记录，是从她出国时候开始的，甚至还有几页她和林蔚之间的微信聊天记录……
握着鼠标的指尖用了些力，言嘉卉紧紧抿着嘴唇。
她不知道除了这些聊天内容之外，林鹤还看了多少。
主要是她不知道林蔚的手机里存了多少。
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她发现这些都是林蔚出事之前差不多一个月之内的内容，实际上都是两个人之间的日常聊天，并没有能判断他们之间关系的内容。
他们之间一直是称呼对方姓名的。
那段时间，林蔚疲于处理公司的很多事情，再加上时差，大多时间都是自己给他碎碎念。
这一页页的聊天记录，基本是她和林蔚在分享自己的生活。
回忆涌入脑海，她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翻看其他的内容。
林鹤的需求很明确，他当然也很清楚，林蔚的遗嘱是经过公证的，即便是家人也很难改变什么，但总归是找到人就还有商讨的余地。
从他的调查来看，这个言嘉卉应该与林蔚认识的时间很久了，久到他甚至无法轻易去断定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开始，他觉得他们应该是男女朋友，林蔚恋爱脑上头，姑娘又有手段，一股脑的把家产全给了人家。可越查他越觉得不对劲，林蔚应该是在这个姑娘十岁出头的时候就认识她了，这样算的话，那时林蔚也不过是个高中生？。
早恋？
这已经不是一句早恋可以形容的了……
言嘉卉看着林鹤给自己开出来的条件，又联想到昨晚在红枫度假山庄时，自己在白攸宁房间里听到的话。
这样联系起来，所以是林鹤在替白攸宁做事？
她关掉这些文件，又拿起一旁的手机。
“叶离哥，我有点事想你帮忙。”
*
隔天言嘉卉醒来的时候就觉得头昏昏沉沉的。
不过她只当自己没睡好，毕竟失眠到凌晨两三点钟才合上眼。
到下午她准备给司空去送资料的时候，一开口才发现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妮妮，司空……”
“呀，蓁蓁你嗓子怎么哑了？”
“感冒了吗？”
说着话，张婉妮已经低头开始翻找起来。
“我记得我有感冒冲剂来着，茶水间还有柠檬，你要不要先喝点柠檬水？”
言嘉卉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嗓子有点疼。
她把手边早已经凉透了的水喝了一大半，又清了清嗓子，“没事，我晚上回去吃点药。”
“这个资料我要交给司空助理，你们一般去哪里找他？”
她入职的这几天没人告诉过她这些。
闻言，张婉妮停下了手里翻找的动作。
“司空？”
“什么资料？直接给于主管就好了啊。”
“我们是不直接对接司空的，除非他直接过来找我们。”
言嘉卉又把剩下的半杯水喝完，“哦，就是他让我给他的。”她没提白攸宁，是因为她不想多费口舌解释。另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她不想在公司里给自己找麻烦。
“我前两天不是跟着李总去出差么，司空让我把这次的资料整理好交给他。”
她说自己是跟着李定威去出差的。
张婉妮倒是没说什么，“司空一般都在白总办公室隔壁那个小间里。”
言嘉卉轻笑道谢，“那我先过去了。”
到门口的时候，她正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是个女声，有点熟悉，但一时也没想起来是谁。
“你确定安排在行政部？”
“额……就行政吧。”
“看她的简历，她是学金融的诶。”
“那我们公司也不是金融公司啊。”
“行，那听你的，有什么问题，老板要是问起来，我可不管啊。”
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响起，言嘉卉赶紧往后退了几步，佯装才走过来的模样。
迎面遇上，是人力资源部的经理李菲。
“菲总。”
公司里很多人都会这么叫她，没办法，部门多了，李总也多。
向光集团上上下下这么多口子人，除了这栋楼里的，还有不少外派的，李菲很难都认识。
可近期入职的新员工里面，她对这位的印象格外深刻。
一是因为总裁办秘书室的，二是因为这是司空面完直接录用的。
司空就算是想安排人进向光，也肯定是那种不痛不痒的岗位，比如刚才说的行政部。而秘书室的岗位，肯定是白攸宁点了头的。
能在这么大个集团坐到主管经理这种位子上的，都不是榆木脑袋。
朝言嘉卉微一点头，她径直走过。
聪明人从不多说话，毕竟蠢货死于话多。
“司空，这是白总让我整理的红枫度假山庄的一些资料，你看一下。”
听到自己名字的瞬间，司空遥就抬起了头。
这声音，他还以为是谁……
接过文件夹，他关怀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言嘉卉又吞咽了一下，摇头轻笑，“没事，可能就是有点着凉了。”
司空遥随意的翻开文件夹，第一页就让他眼睛一亮。
这个路蓁蓁，或许确实是有些真本事的。
至少这份资料，交到自己这里之后，不至于自己还需要再精修给老板看。
一上午的时间言嘉卉一直在埋头整理资料，还没意识到身体的不舒服。到这会儿稍稍放松下来之后，倒是觉得有些头晕了。
“司空，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先回去了？”
“或者要是再有其他问题，你再叫我。”
她想回去坐一会儿。
自己的目的还没达成，不能为白攸宁卖命到搭上健康。
司空遥原本想说她的脸色不好，要不要请假回去休息一下，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该自己说。
“好，辛苦了。”
言嘉卉就低着头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揉太阳穴。
没仔细看路，撞到人了。
她抬头，是白攸宁。
上次是故意的，没撞到。
这次是不小心的，撞到了。
白攸宁原想说她句，可见她状态不对，又变了个态度。
“不舒服？”
言嘉卉在心里嘀咕了两句，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还用问？
只她又深吸了一口气，扯出一个微笑，“不好意思，白总。”
白攸宁微微蹙眉。
“我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言嘉卉想了想，轻轻点头。
“有点。”
“不好意思啊白总，今天不能感谢你了。”
她昨晚看完林鹤的邮件之后给白攸宁发了一条微信。
【白总，我做甜点还不错，给你做一份不甜的甜点作为谢礼怎么样？】
闻言，白攸宁沉下脸来，伸手拉着她的手腕就拐进了隔壁自己的办公室。
吃吃吃，这时候还惦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