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我原是不喜这门婚事的。”宋鹤之身子明显一僵,樱唇被她轻咬得泛白。
“妾知道的……是妾和阿爹……”宋鹤之声音越发轻,直至最后低着头就那么咬着唇,手中步摇上嵌的流苏再也不动了。
谢臻不知怎的,心中竟觉得有些烦闷。
“可如今,本王竟觉得这门亲事是好的。”他平生没对女子动过心,得知嫁入銮庭的是将军府嫡小姐时他松了口气,至少至少是老师的爱女。
他心中有愧也有怜惜,如今好似又有了别的情愫,他不知那是什么。
“若昭昭不喜本王,亦或是早有心仪的男子,等哪天本王出了这銮庭……”
“殿下!”谢臻的话还未说完,衣袖便已被宋鹤之拽住,他亦是素白的寝衣外罩着黑狐裘披风,寝衣松垮系着带子,露出皎皎如玉似的肌肤。
“妾哪儿都不去……殿下别赶我走!”宋鹤之紧紧拽着谢臻的衣袖,仰着头看他。
谢臻见她这幅模样怕是被自己的话吓着了,随即和声细语道:“夜深了,安寝吧。”
他说完这话静了静,温热的手拉过宋鹤之的手,穿过层层幔帐。
掀开大红色的丹凤朝阳锦被,锦被之下散落许多花生桂圆枣子。
宋鹤之登时红了脸,从高花几上取了小托盘,将榻上的东西一应扫进了托盘中。
物物碰撞发出的声响倒也动听,寂寥的夜拨动了谁的心弦?
“你先歇下,本王……再去取一床被衾来。”说罢谢臻便去偏殿取了一床被衾。
回来时宋鹤之早已乖乖躺在内侧,谢臻勾勾唇,将一同带来的刨花金枝软枕一并放在榻上。
“老师临别特地交代,昭昭安眠时喜怀中有物。”这软枕内中填制的都是安眠的好药材,宋鹤之接了软枕,细细嗅着淡淡的药香。
的确叫人安心不少。
她乖乖躺在内侧,全然将嬷嬷教导的抛之脑后,安寝前谢臻用烛剪剪了烛芯,又将纱帐放了,才轻声走到外侧躺下。
宋鹤之不知何时竟已睡下了,她怀中抱着那软枕,一侧脸颊抵在上头,硬生生挤出一团软肉。
谢臻眸色淡了几分,伸手轻点那雪玉软腮,宋鹤之蹙着眉,鼻息平缓规律。
谢臻盯得出了神,瞧着那轻颤的睫毛,收手再不逗弄她了。
原以为今夜身侧多了个人儿是怎么也睡不着的,美人呼出的鼻息温热缠绵,她翻了个身背对着谢臻,乌发散落。
谢臻生怕压着她的发,将那缕发挑向一旁,不多时,竟也安心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