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尖叫声从一旁爆出,刺得王景言和简思年耳朵都疼,就好像有人在钻自己脑袋一样,搅得人无法集中注意力。
简思年右手疼得快失去知觉,手指卡在支架缝隙中,吊着一百多斤的人,指尖都已经涨红发紫了。
再加上纸人的尖叫攻击,他听力又一向好过寻常人,没一会儿就有血从耳中流出。
被疼痛折磨得有些精神恍惚的他突然起了放弃的念头,吊着也是死,摔下去也是死,还不如就这么放手。
“简思年!荡过去另一边机子!再不济就跳到楼下那个!快点!”
王景言半个身子探出窗口,低头只能看见简思年的头顶,不清楚对方状态如何。
他架着枪对准隔壁那只纸人,纸人明显被这一枪打疼了,谨慎地徘徊在窗边,就等着一个机会把两个人都端掉。
王景言无暇顾及其他,只有简思年自己才能救自己。
简思年被王景言这番话给激醒了,他目测了一下教室另一个机子与自己的距离,他又不是什么长臂猿,肯定荡不过去的,眼下就只能先跳到楼下那台外机上,再想办法爬回四班。
他调整好角度后果断松手,一整个人砸在了楼下的外机上,眼看着又要滑下去,他慌得四处乱抓,最后像树懒抱树一样抱着那台空调外机,才没再次摔下去。
“谁?”
屋子里传来了一道声音,简思年听着有些耳熟,可他现在全身都疼,脑子已经不转了,大有要和空调外机合为一体的意思。
四班楼下是国际班,简思年也没来过这边搜查过,但既然班级里有人,有玩家,那就证明怪物还没有入侵到班级内,教室暂时是安全的。
毕竟人可以沟通,怪可不能。
“大哥,这位好大哥,能不能麻烦你拉我一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简思年在性命攸关的时刻什么都干得出来,说点马屁话算什么。
“是你?”屋内的人似乎认出了简思年,拉开了窗户,探出头往外一看,就发现下边抱着空调外机跟抱着老婆一样的简思年。
他抬头往上看去,瞧见了端着枪正和纸人僵持着的王景言,王景言垂眸看了他一眼,不客气道:“麻烦拉我队友一把。”
瞧见他手里的枪,那人立马就变得跟简思年一样的狗腿,朝着王景言露出了讨好的笑,“好嘞好嘞!”
他变魔法一样凭空拿出了一条结实的绳子,丢给了简思年,简思年用左手拽着绳子的另一头,在手腕上缠了几圈,双腿还扒着外机,等着那人拉自己上去。
侯响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把简思年拉到窗边后,简思年忍着痛双手扒住窗台,用力一撑,然后一头栽进教室,脸着地发出吓人的一声响,一听就很疼。
“你还好吗?”侯响把简思年还挂在窗台的一双腿扯了进来,好心地替他翻了个身,看见被糊了一脸血的简思年担忧问。
简思年挣扎着抬起眼皮,借着灯光看清了这人的脸,哦吼,原来是之前尖叫着来求救结果陷入死境后又被自己救下一命的那人!!!
真是好缘分啊!
“你命挺大。”简思年作出简短的评价,伸出手抹了一把脸,刚刚那一下撞到了鼻子,鼻血糊了他一脸,难受死了。
侯响拉了简思年一把,他坐起身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手掌,手指不住地颤抖,用劲动一下都疼得他直抽气,更别说右胳膊了,到现在都还残留着强烈的撕扯感。
“嗯,没想到二楼没有怪物,教室里也空无一人,我在这里躲了很久。”侯响道,“还得谢谢你之前帮了我,不然我可能就死在那了。”
简思年作势想要挥挥手表示没事,可刚一抬胳膊那疼痛感就直冲天灵盖,他被激得差点厥过去,“没……没事……你现在也救了我一命,我们扯平了。”
“楼上那位要下来吗,这里挺安全的。”侯响问。
“不,他不下来。”简思年摇摇头,“我需要借用你的绳子,我得上去才行。”
“啊!上边有怪你还上去干嘛!”侯响看着简思年这副明显残了的模样,担忧道:“你别上去了,让那位大佬下来吧,我们躲在这里直到放学,然后再跑回宿舍。”
简思年还是摇头,“我有队友被困在另一间教室,我不能放着他们不管。”
“再者说,这只鬼害我变成现在这副惨样,我不报复回去,我就不姓简。”
侯响看着简思年眼里都冒着火,决定还是不要掺和进大佬们的这些事情了,乖乖地捡起地上的绳子递给简思年,“给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我能帮上肯定帮。”
“多谢,好人一生平安。”简思年从地上爬起来,探头出窗,往上看了眼王景言现在的情况,还在和纸人玩一二三木头人呢,必须得有个人出面打破这僵局才行。
“王景言,我丢绳子上去,你想办法把绳子绑在一个结实的东西上,我爬上去帮你。”简思年道。
“好。”
简思年让侯响用劲往上抛绳子,第一次方向错了,差点把整条绳都甩出去,好在简思年手快拽了回来。
第二次总算是往上抛了,可力气不够,距离王景言还是太远,他抓不到。
第三次侯响铆足了劲往上抛,总算是给王景言抓住了,他单手端枪,确保枪口一直对准隔壁那纸人,另一只手将绳子绑在了窗框上,打了个十分结实的结。
“好了,你爬吧,我给你看着,这死鬼不敢乱来。”王景言喊道。
简思年在下边用力拽了拽绳子,确定绳子很结实且另一端很稳固后,他就将绳子另一端围着自己腰缠了好几圈,做好保护措施,他探出半边身子踩在了刚刚救他狗命的宝贝外机上,拽着绳子开始向上攀登。
他之前有过攀登的经验,所以往上爬一层楼对他而言并不算困难,可现在他双臂都受了伤,每往上走一步他的手臂的疼痛都要加剧一分,等他爬上了窗台,已经浑身是汗了。
一半是因为运动,一半是因为疼痛。
在王景言的掩护下,他顺利回到了四班,明明分别才不到半小时,他就已经开始怀念起班级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