嚏声置若罔闻。
两人在食堂随便吃了个面,然后一起回宿舍。
427,陆在蘅一边收拾着换洗衣服,一边接电话,余光里看见隋寂又过来了。
他的椅子被隋寂占住,便仰坐在床头,长腿交叠着伸在床沿外头。
隋寂从他的腿看上去,觉得陆在蘅愈发勾人。
他走过去把宿舍门反锁,然后凑近陆在蘅,脱了鞋子,跨坐在陆在蘅的大腿上,趁陆在蘅脸色变沉之前,乖乖地耷拉下脑袋,趴在人怀里,猫似的眯着眼睛取暖。
陆在蘅推了一下,没推开,继续讲电话。
新学期又是一堆活动等着计划,他晚一点还得去趟教室,商量一下妇女节的活动。
“隋寂。”
不知道陆在蘅什么时候挂了电话,警告地叫隋寂的名字,隋寂哼了声,没管,继续凑着他下巴细细地啄。
他用一种献祭又渴望的目光往上看着,陆在蘅垂眸,神情却让隋寂捉摸不透。
但他眼下顾不得许多,探着舌,从陆在蘅的唇角到唇隙,愈发得寸进尺。
“啊!”
最后,被陆在蘅用力咬了下,隋寂吃痛地捂着嘴坐直,含含糊糊地骂人。
陆在蘅又使劲抬了抬大腿,直接把隋寂顶下去,身子一歪,脑门撞到墙上,陆在蘅轻笑了声,说他该,然后拉开抽屉,拿出一把尺子。
“伸手。”
隋寂觉得陆在蘅好变态,他用吃痛的舌尖舔了下唇,目光灼灼地望着陆在蘅:
“真打啊……要不你打屁股好了……手疼。”
陆在蘅扬了扬眉,重复一遍,隋寂只好把手神给他。
“啊!啊!啊!”
三声无比惨恻的尖叫声划破宁静的宿舍,很快楼道里都有人问起来,以为是哪个疯了。
隋寂看着瞬间鼓了印的手心,眼泪汪汪:
“陆在蘅,你有病吧!”
“我有病……我有没有说过,不准乱来。”
“……你那不是说着玩的……啊!”
比原定的次数又多挨了一下,隋寂满脸泪,骂都骂不动了。
陆在蘅也太铁石心肠了,既然不愿意,刚才跟他亲什么啊!
而且陆在蘅不是有着花样极其多的变态癖好么,现在又装什么纯,隋寂用手背抹掉眼泪,抬起小腿,照着陆在蘅的那里就使劲蹬了一下。
既然不中用,还不如废了。
但被陆在蘅躲过了,隋寂怒气冲冲地,还要张嘴骂,宿舍门被人推了一下,没推开。
是沈卧弦,他有些疑惑地掏出钥匙,正准备开,被陆在蘅一把拉开了。
“班长你在啊……隋寂,怎么哭成这样?”
隋寂拼命抑住眼泪,冷冷地剜了一下陆在蘅,冲出了427。
沈卧弦觉得有点怪怪的,看陆在蘅的脸色,又不敢问什么,只好默默收拾着书本。
他感觉陆在蘅变化很大,尤其是对隋寂,现在动不动凶人,忍不住替隋寂委屈。
可是陆在蘅是没什么错的,他对他们一如既往地好,不是老妈子胜似老妈子,就说眼下,他刚拎上热水壶,就被陆在蘅拿了过去,一人拎着四个,去给全宿舍打水。
对,一定是隋寂又犯错了。
几天后的图书馆,隋寂跟沈卧弦站在最东头的书架边上,说起这件事,果然如沈卧弦所料,是隋寂补考又没过,才被陆在蘅打手心的。
但隋寂的表情怎么一副洋洋得意的感觉呢,尤其是当他这么问:
“班长打过你们吗?”
沈卧弦跟看智障似的看着隋寂,这孩子别是被打傻了吧,摇摇头。
再说了,他们又没犯什么错,陆在蘅打他做什么。
隋寂一副“你不懂”的表情,沈卧弦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隋寂,你别整天闹班长了……他一天到晚这么忙,而且听说一个女生最近在追他,班长家里情况你也知道的,谈个女朋友压力挺大……”
隋寂的神色愈发不对,沈卧弦倏地闭嘴,问他怎么了。
隋寂像是没听懂话,疑问道:
“他谈女朋友?”
沈卧弦罕怪地点头,不谈女朋友谈什么:
“差不离了吧,你没听说过,最近院里都说我们院草要抱得美人归了……他俩走挺近呢,女生是经管学院的,喜欢陆在蘅挺久了,周末是班长生日,那女生要表白呢……”
“……隋寂?”
隋寂恍然回神,努力消化着沈卧弦的话。
陆在蘅刚跟他亲完。
沈卧弦说他要谈女朋友了。
那他隋寂算什么。
这么看来,汪域阑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至少几天就能搞定一个,而他追了陆在蘅这么久,还停留在偷亲的阶段。
隋寂满脸阴鸷狠戾,让沈卧弦仿佛回到初见他的时候。
“……我没事。”
隋寂先沈卧弦一步,回了座位,却在几分钟之后,拿上书本离开。
他一路跑回427,只有吴封在,一句话没理,隋寂开始翻着陆在蘅的床和抽屉、柜子。
一件跟女生有关的东西都没有。
“隋寂你这是干嘛?小心班长回来了收拾你……”
“恩,最好是打死我。”
只要没被打死,陆在蘅就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这种状态下的隋寂,吴封是不敢惹的,悄悄溜出宿舍,赶紧给陆在蘅发了个消息。
“班长,隋寂又发疯了!”
隋寂其实已经有好一阵没发疯了,今天这一场,吴封看不明白,也懒得掺和,省得被殃及池鱼。
陆在蘅是十分钟赶到宿舍的,他此前一直待在学工办,为隋寂力争了一个入党积极分子的名额。如果不是隋寂最开始的表现不好,这个名额是肯定优先给隋寂的。他帮助的两个女孩,尤其是被拐卖的韩纬凌,当地派出所在网上公布破案和,专门给南嵘社会学院寄了面锦旗。
有这面锦旗,隋寂能拿到的不止是积极分子名额,奈何他给学院的印象太差,纵使现在乖巧了不少,但整天除了陆在蘅谁也不理,几乎是不合群,让学院依旧忌惮,所以陆在蘅才费了些口舌,并应路奎“好好管着隋寂”的嘱托,保证不会让隋寂再胡闹。
谁知今晚,隋寂又胡闹到他宿舍去了。
陆在蘅一脚踹开了门,看着被隋寂翻得一片狼藉的宿舍,怒不可遏,走过来,照着他的大腿就蹬了一脚。
“……行,你打死我,陆在蘅,你打死我。”
隋寂很快趔趄着从地上爬起来,双眼猩红地瞪着陆在蘅,让他打。
陆在蘅狠狠推了他一把,又心累又气:
“你到底在疯什么?!”
隋寂没说话,但紧接着,他用实际行动告诉陆在蘅自己疯什么。
陆在蘅的衣领被隋寂用力扯住,然后掂起脚尖,怒气冲冲地咬上陆在蘅的嘴唇,瞬间出血。
啪。隋寂被一巴掌打得偏了头,他舔掉血珠,阴阴地笑:
“你跟我亲完,转头再跟她亲?”
说完这句话,隋寂用力推开陆在蘅,脸色极其难看地走了。
接下来两天,隋寂都没再来找过陆在蘅,连课也不上了,跑到政管学院观察那个女生。
终于让他逮到机会,周五下午,那个叫武玏白的女生上完课写完课堂论文要走的时候,发现教室里坐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班的男生,她作为班长,自然有义务去寻问情况。
隋寂跟她自我介绍了一番,武玏白疑惑:
“你是社会学院的……为什么来我们这?”
“你认识陆在蘅吗?”
这话一出,武玏白果然微微红了脸,点头。
隋寂看着很乖巧地笑了笑,“善意提醒”道:
“我劝你不要追陆在蘅。”
“……为什么啊?”
“因为他阳痿,唔,就是勃.起障碍。”
隋寂见武玏白目瞪口呆,笑得更加灿烂,临走前还补充了下,让武玏白可以到处散播一下这个消息,千万别再有无辜女生被陆在蘅蒙蔽了。
这件事做完,隋寂的心情才好了许多,当晚邀请陆在蘅出去吃饭,并向他认错,但陆在蘅显然还在生气,当他是空气。
气性真大,真难哄,不像他自己哄自己。
隋寂想了想,作罢,那就周末给陆在蘅准备个生日惊喜吧。
要不就让那堆东西发挥一下用武之地?
他才不稀罕女生那一套先谈情再做.爱,磨磨唧唧。
再说了,他跟陆在蘅的感情基础很好,照陆在蘅害羞的性子,直接干还好些,让他听两句情话,隋寂估计自己还先得挨几巴掌。
隋寂自觉之前也没少说情话,基本次次挨收拾了。
这么想着,隋寂放下心来,愈发笃定自己跟陆在蘅的谈爱之路快捷而顺畅。
没想到周六的时候,隋寂又听说了关于陆在蘅和武玏白的消息,沈卧弦说的:
“班长和武玏白正在申请下个学年的交换生,要一起去香港呢,啧。”
周六下午,隋寂是在三教二楼的自习室门口堵到陆在蘅的。
打电话不接,信息不回,食堂装看不见,隋寂只好一路跟到自习室,并跟罚站似的在陆在蘅跟前站了足有十分钟,陆在蘅才沉着脸,顶着一教室的目光,把隋寂扯出去。
是的,捏着肩膀头跟扯拖把似的扯出去。
“做什么?”
隋寂极力平复了一下心情,佯作无事发生,不就是小吵小闹了一下,冷战也够时间了。
他仰起脸,浅浅笑了下:
“班长,周天是你生日吗?我请你吃饭……”
“不去。”
陆在蘅说完,没再多给一个眼神,拂开隋寂扯着他衣角的手,进了自习室,还把门重重关上。
人来人往的学生们看着隋寂,他一脸阴翳地逐一回视,等没人再看他,才塌了肩,快步离开了学校。
从拥抱、亲吻开始,也该进入正题了。
他跟陆在蘅已经耽误了太多宝贵的时间,要是早点发生些什么,也不至于这样冷战。
但似乎陆在蘅有些抗拒最后一步,却转头要跟武玏白有所发展,隋寂怎么也无法原谅。
敬酒不吃吃罚酒。
隋寂回了家,从汪域阑的酒柜里挑了两瓶上好的干红,又翻箱倒柜找出来一板药,拎上寒假在阿勒泰买的那袋东西——说起那袋东西,过火车安检时候还被开包了,好在有瘦子警察脸色怪异地替隋寂说了话,才没有被没收。
还好没有被没收,要不隋寂眼下还得去现买。
一晚上的时间,隋寂不知不觉找了很多东西,塞满了整个黑色双肩包。
第二天中午,隋寂背着包到市中心最受女生欢迎的美食城旁边的酒店,开好了房间。放完东西之后,隋寂径直来到武玏白请陆在蘅吃饭的韩餐店。
远远的,他就听见武玏白跟陆在蘅说什么“香港”“交换生”。
真上进啊。
隋寂嘲讽一笑,拎着两瓶酒坐下,冲一脸惊愕的武玏白笑笑:
“我跟你一起给陆在蘅过生日,不介意吧?”
惊愕过后,武玏白做不出什么表情了,怔怔点头。
隋寂招手叫来服务员,要了三个酒杯,一人倒了一杯,冲脸色沉得厉害的陆在蘅说了句“生日快乐”,没有回应,他不在意地耸耸肩,跟武玏白聊了起来。
“你干脆别申请什么交换生了,我妈妈可以资助你留学。”
武玏白脸色很难看地看了一会儿隋寂,又瞥陆在蘅,见对方一脸怒气快要抑不住,她接过隋寂递来的酒,没喝。
隋寂大有她不喝就不罢休的意思,武玏白没有遇见过这号人,求助地看着陆在蘅。
陆在蘅勉力笑了下,拿过武玏白的酒,一饮而尽:
“抱歉,改天再说吧,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武玏白直觉这俩人不对,搞不好要打起来,但看了一下两人身材差距,才迟疑着点头。
陆在蘅把她送了出去,拐回来后,坐在位置上闭了闭眼,极力平静道:
“你到底在闹什么?”
隋寂嗤了声,陆在蘅永远只会问这一句。
隋寂眨了眨眼,好不无辜地道:
“班长,我给你过生日啊……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