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先问你两个问题,如实回答我好吗?”
陆在蘅把玩着装满红色液体的酒杯,指关节极其用力,像是没有听见隋寂说的话。
隋寂便抬起酒吧递到他嘴边,陆在蘅再次一饮而尽,隋寂意味不明地笑笑:
“你和武玏白是什么关系?”
“和你无关。”
“你要跟她一起去香港?”
“和你无关。”
一句比一句更加冷硬的“与你无关”,隋寂深吸一口气,觉得比小时候被汪域阑送到女人怀里还让他感到难堪、恐惧,心像被挖了个洞。
他总以为自己做了个很好的选择,但每个被他选择的人最后都把他踩到脚下,无论是汪域阑还是如今的陆在蘅。
隋寂揉了一下湿漉漉的睫毛,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病态的笑意:
“好,那你把这些酒喝完,我再不缠着你。”
“如果你不喝,那就说明你愿意被我……”
话音未落,陆在蘅拿起隋寂倒的第三杯酒,猛地灌下。
真决绝啊。
隋寂想,明明陆在蘅前两周还跟他甜甜蜜蜜,现在就剜他的心,还用酒泼他的伤口。
陆在蘅为什么不能专属于他?为什么要跟汪域阑一样擅长诱捕无辜的女人?
药劲上来了,酒意也上了头,饶是陆在蘅竭力控制,也没忍住趴在了桌子上。
啧,好有脆弱感啊。
隋寂叫来一个男服务员,给他三百小费,央他跟自己一起把陆在蘅架到了旁边的酒店。
药下得重了。
隋寂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点可惜,带的东西大多数都用不上了。
原来睡陆在蘅,是这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趴在陆在蘅旁边看了许久,不可避免地回想起陆在蘅昏睡之前看他的那一眼,愤怒夹杂着似乎是……失望,还有谴责?
陆在蘅过后肯定要骂他,但要隋寂怎么办呢,他用尽了办法,陆在蘅就是不愿意开窍,却把心意转头奉给了武玏白。
他们还要一起去香港待一年半。
他一向被陆在蘅命令着这样那样,从来没有向他索取过什么吧,既然索取不来,那他自己争取。还记得小时候,六岁之前吧,还没有跟汪域阑离婚的隋盛驰曾面对他说喜欢某样玩具的撒娇时说,喜欢就直接行动,买或者为了买而有所实际付出,没必要瞻前顾后,更不要向别人传递出要而不得的窘境。在这一点上,汪域阑和她如出一辙,只不过手段恶心一些,他看上阔太太的手表之后,先付出行动,再提要求,光嘴巴说是最没有用的。
隋寂直到现在才完全认同他们,确实,他说了那么多,陆在蘅都不放在心上。
那就做点什么让他刻骨铭心一点好了。
隋寂很轻很轻地抚了抚陆在蘅的眉眼,接着是锋利诱人的唇,一路往下,再往下。
他和陆在蘅十指相握,觑着这双惯会打他的大手,迷恋地低头亲吻。
很快,陆在蘅如一头野蛮原始的猛兽蛰伏着,虽然沉睡,但让隋寂兴奋无比。
他低下头,眯着眼睛,敞开唇,却“唔”了声,面露窘色,无奈翻出手机,又看了一遍某个网友的实操技巧,重新垂首。
猛兽慢慢苏醒,隋寂仔细观察了下陆在蘅的神色,还好,还在睡着。
他跨了上去,却又有些尴尬,明明在卫生间已经给自己弄好了啊……
隋寂瞪着,有些气地抬手给了陆在蘅一巴掌,晃了晃,他又稳住,努力,依然不得要领,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块石头……隋寂又翻开手机,看了看教程,满脸通红地再次尝试。
“陆在蘅……你混蛋……”
隋寂的大业迈出第一小步的时候,扬起修长的脖颈,忍不住带着哭腔骂了一句。
然后又有点庆幸,自我感觉要是陆在蘅醒来一定会感谢自己,要不然以陆在蘅动不动对自己凶巴巴的态度,两个人都清醒的话,隋寂这么疼,准得先跟陆在蘅打一架。
隋寂要疼死了,额角都冒汗。
到底哪里不对,他读书少,不会连教程也偏他吧。
他被纹丝不动地钉着,无奈,第三次摸出手机,重新搜教程,这次找到一段视频。
哦,明白问题所在了,干木头和湿蘑菇的区别。
隋寂艰难起身,差点晕厥过去,捡起扔在一边的小瓶子,哗啦啦浇树似的倒了不少,滑不溜秋的,树活了,看着挺盎然。
隋寂重新尝试,抽空看了下手机,他可真废,距离陆在蘅睡着都过去俩小时了,他还在起步阶段。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于是隋寂狠狠心,一下到底,成功。
他摸了摸自己薄薄的肌肉,一动一动,很奇妙,心里满足极了,俯身,吻了吻那张惯会训人的嘴。
但没一会儿,隋寂又想撂挑子不干,太他妈的累人了。
他趴在陆在蘅怀里,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来了,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陆在蘅这状态,他都简直要怀疑陆在蘅装睡了。
他起来一点,往上趴着,叼了叼陆在蘅的眼皮,还好没醒,重新坐下。
“陆在蘅,王八蛋……啊!”
陆在蘅醒了,猛地起身!
隋寂目瞪口呆,他差点翻下床,勾住陆在蘅的脖子,惊呼一声。
陆在蘅只觉脑雾很重,头疼地厉害,看着身前表情很生动的人问:
“你在干什么?”
隋寂深吸了一口气,撩起眼皮,圆圆的眼睛猫似的,歪了歪脑袋:
“我没干什么啊…是你在干.我。”
死一般的沉寂。
隋寂还不知死活地起坐了一下,抓着他的手臂越发有力,捏得他比坐着还痛。
“你干什么啊?”
这次轮到陆在蘅回答,满脸凶残:
“干.你。”
接着是一个人的狂风暴雨,和另一人的呼天抢地。
无论隋寂求饶、卖乖,还是落泪、讨好,陆在蘅都不曾停止,让他彻底见识到了什么才叫疯。
陆在蘅疯,但也很行。
隋寂背包里的东西到底被派上了用场,只不过是用在自己身上。
他□□,潮起潮灭,终于如愿以偿地攀上陆在蘅的高山,耸峙而迷人。
但风止、高山渐远时,隋寂从高崖坠落,没有粉身碎骨,却更惨恻,绝望地无人谷,荆棘丛生的荒野,他被扔在一片黑暗里,被判了永不见明日的太阳。
五六个小时,隋寂像是尝遍了陆在蘅心底最深的辛秘,暴戾而苦涩。
“陆在蘅,不要去香港好不好?”
“陆在蘅,不要再理武玏白了好不好?”
没有回应,只有一次比一次更为凶猛地惩罚。
陆在蘅临走前,让他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
隋寂寸布不裹地追到门口,被一脚踹了好远,他这才读懂了陆在蘅昏睡前的那个眼神。
他得到了陆在蘅,但只是这一晚。
隋寂愤怒、狂躁,却不是对陆在蘅,而是汪域阑,原来他在骨子里和汪域阑一样,下作到永远无法长久地拥有谁。
睁眼到天亮,手机响了很久,隋寂艰难地爬起来,摸过手机,是一个座机,响了几秒后,出现“南嵘某派出所”的来电名称。
隋寂扯着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陆在蘅睡.完他,然后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