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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谁是谁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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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镇见萧景一身狼狈,眉心微跳,“萧卿家,这是又遇上什么难事了?”

“陛下,逯杲实在太过分。您给评评理,我不过是撞倒了他的食盒,便要对我大打出手。”萧景面露不愤,进殿就半跪在地上。

“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逯佥事谦逊有礼,不是这样的人。”朱祁镇试图劝和。

“陛下若再不为我主持公道,我就要被他欺负死了。”萧景望着殿上的朱祁镇,双目睁圆,一边挽起袖子露出手上两指高的大片青紫,“陛下看!逯杲一点情面都不讲,早就不是以前的嘴脸了。”

“快叫太医!”朱祁镇看到,骇了一大跳,胸膛起伏,咳嗽起来。

“陛下保重身子!”

朱祁镇喝了一口热茶,压下喉间痒意,“扶萧大人坐下。”

萧景被安置在端来的绣墩上。

太医来了,察看后,说是皮肉伤,散开淤血就好。

朱祁镇命太医给萧景上药。

“萧卿家受委屈了,我让逯杲给你赔罪。”朱祁镇给萧景赏赐了一百锭金银并京郊的良田。

“逯杲今日还对袁彬大人动了私刑,专弄了一套刑法给袁大人,几大盆血水端出来。这一套下来,袁大人不死也残。逯杲可不只是想屈打成招,是要废了袁大人!”

“陛下可应了我,袁大人不会有事的。”气氛已至,萧景悄悄探出獠牙。

朱祁镇沉沉地扫了萧景一眼,气氛凝滞。

太医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作自己是个木头人,小心给萧景涂着药酒。

萧景面上一片纯然,嘴中嘶哈,不时咬牙。

“轻点!轻点!”萧景小声朝太医嘟囔,另一边手悬在半空跃跃欲试,想要推开太医,左脚轻点,半边身子已经离开了绣墩。

朱祁镇恢复神色,应是自己多想了,萧景不是有意算计,袁彬算得上是萧景的师长,萧景重情谊,挂念也是应当的。现在逯杲和门达是一条心,正需要萧景在其中。他本也没打算让致袁彬于死地,就是开个口子也无妨,顺便也能收拢萧景的心。

“竟有这种事。”朱祁镇蹙眉,“福生,交代逯杲让他住手,袁大人劳苦功高,不可轻易动刑。”

“陛下英明!”萧景朗声叫道,立起身来。

“嘶!疼——”手臂痛处正好撞上太医,萧景终于忍不住嚎叫出声。

“萧卿家,好好养伤。袁大人还等着你呢!”朱祁镇暗示。

“陛下万岁!”萧景语气中的感激更甚。

“咳咳——福生取太医院给朕配的七厘散来,过会儿给萧大人带上。”朱祁镇清清嗓子,浅笑,萧景此刻该被他收服大半了。

萧景要磕头谢恩,被朱祁镇按住,君恩深重,他肺腑皆铭,唯有披肝沥胆方能报答。

-

回到北镇抚司,萧景连夜派人查访,他在朱祁镇面前一番唱弄做打,好不容易给袁彬挣来的活路,绝不能白费。

袁彬一案最要命的就是挪用贡品,只要这一条消了,别的都好说。

账本上他已看过,瞧不出任何破绽,贡品抵京后就是在袁彬手上少了数目。

萧景这一卫的人全都散出去了,还有武英等人协助,贡品抵京后的经手人都要查到,还有一队人沿途查访线索。

趁着夜色,萧景绕过巡逻的校尉,钻进了一间书房。

“来了?”萧景的脚刚落地,里面就传来了声音。

“特地来谢你的。”萧景脚步不停。

桌案上是两个酒杯和一壶清酒并几碟咸甜皆有的点心。

萧景自在落座,斟满酒,吞下个小巧玲珑的水晶饺。

“逯兄功夫退步了,要不是我留手,都接不住我的招数了。”

“还有脸说,你可真是个黑心的。说好了做个样子,净往我腿上招呼,看着没事儿,衣服底下青了一大片。”逯杲也夹起饺子,一口吞下。

“这不是没控制住么。”萧景尴尬地笑笑,扔给逯杲一个药瓶。

“哪来的?”

“御前讹的,陛下用的好药。”

“行,算你有点良心。”

逯杲收下药瓶,放低声音,“袁大人的事情你也不用太忧心,还有其他人在保他的。”

早在萧景之前就有人找上逯杲,要他在门达手中保住袁彬,此后他的一应行事,也明显察觉有人在背后打点。

就是给袁彬动刑的那事,一丝风声都没透出来。众人说的都是袁彬受了重伤,筋骨几近被废,包括狱中请来的医师也是一样的说辞。

萧景喝干一杯酒,没再多说什么。

“喝!”逯杲再次举杯。

两只玉杯相碰,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

趁着夜色未明,萧景再度回到衙门。查了三日,京中各个环节都无异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皆知这是门达算计,却根本找不出证据。

“再等等。”萧景望着远处山景,眼神笃定。

这一等,就等到宫中消息,因着动刑一事,朱祁镇罚了门达和逯杲一人一百金,不痛不痒,完全就是走个过场。

武英狠狠地捶了桌案一拳,案板发出承受不住的呻吟。

不知道谁,叹了一口长气,萧景不免也染上几分低落,手指迟缓地敲击着桌面。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满江迎上来,“萧大人,有个匠人要见大人,说是能给袁大人做证。”

“快请来!”萧景眼眸瞬间点亮。

一个清瘦的身影,出现在萧景面前,这匠人名唤杨埙,是有名的漆画匠,正好参与了贡品数目的清点。

“大人,袁大人是冤枉的。贡品的数量丝毫未少,抵达京城时就只有九百根,这是我亲眼所见。”

“你确定?”

“确定!”

“满江取账本过来!”萧景急忙叫满江。

满江一溜烟地跑去又回来。

萧景接过账本,“哗哗——”翻到记录的那一页,指尖找到“玖佰”那行,前面的那个“壹”写得格外瘦长。

“好!”萧景的低落一扫而光,看向杨埙,“杨大匠帮了我们大忙!若是有什么要帮忙的,我等当鼎力以助。”

“我佩服袁大人,自愿而来,从不图什么。”

袁彬为人方正,几次拦下锦衣卫大兴冤狱,正是这样才得罪了门达及背后默许的朱祁镇。

杨埙本想敲登闻鼓为袁彬伸冤,听闻萧景再查袁彬一案,这才星夜前来。

“这次一定会得罪门达,杨大匠可想过以后?”

“我虽是小民,但若为正义事,生死无惧!”杨埙挺直胸膛,毫无惧色。

萧景抿嘴,眼中愈发坚定。他不仅要救下袁彬,更要保住杨埙。有人愿不顾生死,信他而来,那他定要护他全身而退。

翌日,萧景、门达、逯杲三人,对簿公堂,堂上判官是朱祁镇。

萧景率先出击,呈上账册,“陛下,有歹人动了账册,贡品明明是九百根,却成了一千九百根,虽然改得精妙却依旧能看出端倪。”

“萧佥事张口便说账册有误,若是小吏不经心,册子未写规整呢?”门达振振有辞。

朱祁镇看着两边,觉得都有道理,目前两边各得一手。

“陛下,臣请查登记造册之人!”萧景再出一招。

“萧佥事究竟是何居心,谁不知,登记的吴九早就在一月前九醉死了。”逯杲开口就是一道重击。

“陛下,一应疑点,臣都排查过,没有冤枉袁彬。”门达帮腔,再补上一刀。

朱祁镇左看看,右瞧瞧,沉吟良久,下了结论,“光这个册子的证据确实不够。”

萧景这边暂时落入下风。

门达甩过来,一个不屑的眼神。

“陛下,臣有证人,可以证明袁大人清白。”萧景抬出压箱底的筹码,要杨埙前来做证。

“登记造册的吴九虽死,但一并清点数目的还有旁人在场。”

“谁?”

“漆画匠人杨埙杨大家,当日贡品交割,杨大家急用木材,帮着一同轻点了贡来的乌木。这杨大家的话不知道能不能作为凭据?若是不行,那日有陪同的侍从都可以做证。”

门达听到杨埙的名字,变了脸色,乌木在京中各个经手之处,他都有安排,所以不怕萧景查,可唯有杨埙这里,他没有任何准备。

“臣请宣杨埙上殿。”

朱祁镇答应了。

杨埙自进入殿门,就顶着门达杀意满满的目光,仍旧一五一十描绘出当日情形。

“陛下,臣敢以项上人头发誓,绝无半句虚言。”

门达的目光像刀似的,扎向杨埙的脖颈。

杨埙抬头与之对视。

“陛下,袁大人是清白的!”萧景炙热的眼神落在朱祁镇身上。

朱祁镇心口仿佛被灼伤,不敢再看,清了清嗓子,“朕知道了。”

“门达、逯杲可知罪?”

门达、逯杲齐齐低头。

“念尔等忠心,降一级留用,以观后效。”

“臣领罪。

门达老老实实,没有辩解。

萧景看透此中玄机。这还是蜻蜓点水的处罚,甚至连罚金都不如,表面眼里,实则过两天朱祁镇高兴了,又能把他们升回去。

“那袁大人呢?”萧景没有忘记关键问题。

“晚些朕就下旨。”“门达,你回去就放人。”

“是!”

门达怏怏不乐,又无计可施。

局势已定,这一局萧景小胜。

萧景领着杨埙出宫,守在诏狱门口等袁彬,门达看杨埙的眼神很不对,他可不敢让杨埙轻易离开视线。

半响,武英搀着袁彬出来了,袁彬唇色发白,两腮凹陷,步履蹒跚。

萧景心凉了半截,鼻子微酸,连忙过去搀扶。

手刚接触,袖口掩映下,一记猛力打落了他的手,不防之下萧景腕上火辣辣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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