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亲昵的耳语，“多年来想要将白凤据为己有的人从未断绝，却从未有人成功。因为只有身弱濒死之人才能看得到它，也只有救濒死之人时，白凤才会显形。”

随着颜清尘一字一句，空气一点一点冷下来，雪越下越大，越下越重，地面的寒冰在他脚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所过之处瞬间冰封，天地洁白无瑕，时间仿佛静止。

“三十年前，他们不知如何知道了这个秘密，用同伴僵硬的身体诱我现形，在我救他时重伤我，当时也是这样一场雪，我将知情人尽数埋葬。那之后，我不敢再救人。”

“哥。”颜浮白泪水哗哗流，在下颔滴落后变成片片雪花，“哥……”

颜清尘一只手仍旧死死拽着颜浮白，另一只手接下一片雪花，“这一世之缘，始于一次心软。”

“我当时不明白，是什么样的牵绊让人纵使剜肉涸血也要保一个必死的婴儿，所以，我也想救她。”

“可是，我只能救误入山境濒临冻死之人，生死有命，当我强行用魂魄逆转生死，因果便已注定。”

“小白，我因我犯下的错受到了惩罚，可我在想，娘带我来人间一趟，我都没办法报答……我只好还给她的女儿，如此，也不算亏欠。”

颜浮白拼了命的抽手，却半分动弹不得，雪花绕着她盈盈飞舞，温柔又温暖，她身上碧尾蝎毒带来的剧痛一点点减缓，直到乌黑的伤口愈合，颜清尘脱力倒地之前，被颜浮白抱住。

他的身体一点点变透明，温度渐渐回升，冰雪渐渐消融。

“常白山上，我种了一株杏树，漫漫飞雪，竟也开了花，答应你的，总算没有失约。小白，有时间去看看吧……”

“哥，你别说了，你别说了。”颜浮白手忙脚乱，语无伦次，她的心脏扑通扑通扑通跳，大脑一片空白，哽咽到无法呼吸，“为什么啊？为什么？如果你不救我……”

“我原本，就活不过明春。”颜清尘生硬打断，接着快意的笑起来，“真是赚了，赚大了……”

颜浮白崩溃的大哭，像婴儿初见世界般迷惘。

颜清尘温和的抚摸她的脸:“小白，不要难过，我是白凤的使者，从今后，抚过你面颊每一场风，落于你身侧的每一瓣杏花，都是我与你的重逢。”

“小白，不要哭泣，哥哥从未离开你。”

……

——

齐鲁正北疆域名雾雪。

连雾人间，霜雪华发。

是为“雾雪”。

雾雪最北方有一座山，名为常白。

传说中山间有白凤，是远天的祥瑞，它会医治迷失在雪地中的羁旅之人……

天和十五年初春，白凤始去，不归。

常白山终年不化的积雪今岁消融，留下的，是一座不知哪年可能会爆发的火山。

极地的鸟儿将归极地，凌乱的残雪埋葬斑驳的纠葛，浩荡离愁中挣扎出又一年新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