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也不许吗?”齐幼麟委屈,“我不能表达情绪吗?”
“可以。”蒋元贞亲亲齐幼麟,“到单位和爸爸表达好不好,眼睛都哭肿了,不哭了,听话。”
到单位蒋元贞就抱着齐幼麟安抚,费劲吧啦哄,齐幼麟哭得鼻音很重,哼哼唧唧赌气撒娇。
“饿了没有?吃点早饭吧,爸爸给你热一热。”
“我不想吃这个,我想吃牛排或者意面。”
“敢情不吃饭光哭是挑食呢?”蒋元贞爱怜地亲亲齐幼麟被泪水打湿的长长的睫毛。
静态的儿子乖巧撒娇的时候他是真的爱,他美丽单纯的小宝宝,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被自己一个人牵动,他的温柔、他眉眼弯弯的笑脸只对自己绽放,哭得鼻子红红的低垂着长长的睫毛拱在自己怀里,抱着他好像抱着全世界,令人不想撒手。
“不是……就是想吃嘛。”齐幼麟哼唧。
“晚上去吃,行不行?早饭你不吃就扔掉点外卖了,爸爸早起给你准备的爱心早餐,你要扔掉吗,爸爸会伤心的,嗯?”
“唔……好吧。”
“乖宝宝,爸爸给你热热,稍等。”
蒋元贞正热早饭呢,有人敲门。
齐幼麟有点慌,他这哭得乱七八糟的一脸,还在蒋元贞屋里,可怎么见人?
“进套间去吃饭。”蒋元贞把盘子递给齐幼麟。
齐幼麟吃完饭有点困,干脆睡了。
“宝宝起来不,还困吗?”人走了蒋元贞进里屋。
“爸爸抱我……”齐幼麟迷迷糊糊,被蒋元贞带出里屋,继续抱怀里窝着。
“爸爸,到这个月大家休假结束之前,我会努力乖乖听爸爸的话,你不可以再打我了,再生气都不行!”
齐幼麟生平最有勇气胆识的时候就是迷迷糊糊刚醒起床气的时候,看什么都不顺眼,也敢跟蒋元贞谈条件。
“还有一个多礼拜,其实和我怎么想无关,全看你自己,你要是不捅娄子爸爸怎么会生气?爸爸虽然金刚手段,但归根结底还是菩萨心肠希望宝宝好。”蒋元贞温柔。
“反正不可以了!生气你也忍住,我太疼了,这次抵消了假期后面可能的不管多少次!我是个惯用手骨折恢复期的有障碍人士,请你体谅我!”齐幼麟气哄哄。
“好,爸爸答应你。但是承诺是爸爸的理智做出的,如果你太离谱,不是理智掌管爸爸的行为,那承诺自动失效。”
“还有以后出差,在外地不许因为咱俩之间的私人问题在外人面前骂我欺负我,如果是公事另说。有损双方形象,造成恶劣影响!有什么事你憋到回家再说,一点都不专业!”
“哈哈哈小齐总这么好面子啊?”蒋元贞亲齐幼麟。
“这是面子的事吗?这个必须改,不然我以后不跟你出去了!”
“哈哈哈,好,这点爸爸一定注意,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蒋元贞看着齐幼麟皱着眉头闹起床气,甚觉可爱,同时又感到几分欣慰。至少儿子会明确向对方阐明自己的困难和立场,亮明利弊观点,会争取权利了,也是进步呢。
齐幼麟下楼给分管部门送趟材料,遇上了鞠俊豪。齐幼麟心虚了一下,他只知道蒋元贞编辑的那段话,后面蒋元贞有没有再说什么,鞠俊豪回了什么他都不知道,怕穿帮。
“鞠哥,新婚快乐!恭喜恭喜,实在不巧没能亲自去婚礼庆祝!”齐幼麟祝贺。
“多谢多谢!你也抓点紧,到时候我也给你包个大红包哈哈哈!”鞠俊豪爽朗。
“哈哈哈那敢情好,什么时候休婚假?”
“先不修,过段再说。对了正好有件事,我在咱工会群里发了,给洪涝地区灾民捐款呢,你到时候把你和蒋总的一起转我,平时集团标准是三二一,这次也一样。”
“三二一?”齐幼麟疑惑。
“司级三百,处级二百,科级一百,班子目前五百的居多,蒋总自己定就行。”
“哦,好的,我回去请示一下。”
“蒋总,捐款,三二一,你五百,我一百,转六百给鞠俊豪。”齐幼麟回屋。
“三二一,我五百?”
“他说班子目前五百居多。你给他红包发了多少?”
“一千。行,那就六百,转过去了。”
“给同事红包都转一千吗?”齐幼麟坐蒋元贞椅子把手上问。
“那不是人家都邀请你去当伴郎了,给个友情价,普通五百就行。”
“可以,还是咱们蒋总会拿捏人心。”齐幼麟亲亲蒋元贞。
蒋元贞搂过齐幼麟的腰把人抱怀里,“怎么你每次下去都能碰见他?”
“你要是怀疑我俩约好了见面,那我俩得有无线电或者对讲机,不然做不到。蒋总您高看我了,人家都结婚了,我可没那本事。”齐幼麟翻个白眼。
“我就问问,你说这么些。”蒋元贞亲亲齐幼麟。
“你给我点外卖,我想吃草莓。”自从蒋元贞给齐幼麟点过两次外卖,齐幼麟也不等下班去买了,想要什么都直接让蒋元贞给他点外卖。
“下班去超市能不能等到?”
“不想等了,还有蓝莓,不给我点我就自己买,给我钱!”齐幼麟伸手。
“呦,你这杨白劳可真有底气,现在就这样使唤爸爸吗?”
“那亲一口,最多了。”
剩下一周多还真没再起什么冲突,都休假旅游,天气也热,蒋元贞暂停应酬外出。每天也没什么事儿,抱着齐幼麟爱不释手,觉得儿子宝贝得不得了。
周末两人在家腻歪,蒋元贞起了些狎昵的心思,佐着天热的理由不许齐幼麟在家穿衣服。
不穿衣服齐幼麟只好乖乖待在卧室里,趴在床上,聚精会神用pad看电影。
蒋元贞端着水果,走到房门口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儿子发育得挺好,修长匀称,通身粉粉嫩嫩,体毛稀疏,永远像是刚满十八岁第一次和他亲密时那样无邪纯粹,没有长大。
七八年已经过去,他们早已做过能一起做的所有事,可之前他工作忙,儿子上学,他确实直到今年暑期休假这一个月,才得以有机会这样长时间不间断的和儿子朝夕相处,真正的朝夕与共。
以前他不会主动休假,选择这样长时间的亲子天伦之乐,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必要规矩的亲密就正好够用。或者这样做有点太过迁就幼稚的儿子,浪费自己的时间。
这一个月临近尾声,蒋元贞却觉得十分不舍,如果他已经获得了完全的自由可以不用处理俗务,有儿子足够年轻蓬勃的身体和他孺慕驯服的灵魂的陪伴,于他而言已经足够安宁幸福。
原来这样就够了,原来这样生活就已经足够满足了。
他愿意为了儿子打破所有的既定规则,就像他从不会在餐厅以外的地方吃东西,更别说在床上。可是现在儿子看科幻电影不愿被打断,他就下去洗了水果端上来给儿子吃。
蒋元贞在床边坐下,摸摸齐幼麟的头发,“起来吃点水果宝宝。”
“等会儿……”齐幼麟不理。
蒋元贞上了床,把人抱进怀里,做自己想做的事,不一会儿齐幼麟就软了身子关掉pad主动和爸爸接吻。
中午下去吃饭,齐幼麟有点害羞,趁蒋元贞穿衣服,自己也穿上内库。
蒋元贞回身搂齐幼麟,看到齐幼麟自己穿了衣服,皱了皱眉。
“就……吃完饭就脱……”齐幼麟解释。
蒋元贞没说什么,盯着齐幼麟看。
齐幼麟被盯得不自在,内心斗争了半天还是脱了。
蒋元贞奖励地一吻,拉着齐幼麟下楼。
蒋元贞做饭,齐幼麟想去看会儿新闻,蒋元贞没松手,指指自己脚边。
齐幼麟看懂蒋元贞的意思了,目前是主人和狗的场景,可是跪在厨房冷硬有凸起纹理的瓷砖上他还是有点不愿意。
蒋元贞又盯着他看,齐幼麟小声嘟囔,“膝盖疼……”
“我做饭这么一会跪不了,就跪到晚上睡觉。娇气了是吧,想去后院跪?”蒋元贞低头在齐幼麟耳边耳语。
齐幼麟跪下了,暗暗吐槽蒋元贞的变太爱好,一有空闲就喜欢当主任养宠物,可是他好好的又没犯错,为什么要配合受罚。
吃饭蒋元贞更恶趣味,把碗放地上让齐幼麟吃,齐幼麟有点接受不了。
“爸爸,筷子呢……”
“狗还会用筷子,新奇,你要上吉尼斯纪录?”
“……我不是,我……”齐幼麟不敢反抗,可也接受不了屈辱。
“我忘了,狗不会说话,再发出声音你知道会怎么样。快吃吧,我吃完你还吃不完就去后院跪着。”蒋元贞云淡风轻吃自己的。
齐幼麟脸红透了,羞耻感压得他喘不过气,只得俯下身子去吃碗里的饭菜。
蒋元贞吃完踢了一脚齐幼麟的碗,齐幼麟吓得抬头,看到蒋元贞阴狠跃跃欲试的脸色,心里一沉。
“我吃完了。很遗憾,走,后院去。”
齐幼麟惊恐摇头,向前跪了几步快速继续吃碗里的饭菜。
蒋元贞来到齐幼麟身后,定住他,齐幼麟颤了颤,试探着磨层蒋元贞。
“不想去后院,就快点吃完。爸爸再把规矩给小狗加深一下印象。”
睡前蒋元贞抱齐幼麟去洗澡,齐幼麟又是一身痕迹,浑浑噩噩,在浴缸里闭着眼睛抱紧蒋元贞。
“可以说话了宝宝,跟爸爸说说话。”蒋元贞给齐幼麟清理。
“……爸爸喜欢这样吗?”齐幼麟睁开眼睛委屈地看着蒋元贞,滴落泪水。
“喜欢。宝宝是爸爸一个人的,爸爸喜欢宝宝心里眼里只有爸爸,宝宝的这些样子只有爸爸一个人知道看过。爸爸喜欢,宝宝也会喜欢。”蒋元贞毫无顾忌,温柔绅士地好像在说什么高尚纯洁的爱情宣言。
“爸爸……爸爸喜欢就好……”齐幼麟心中酸楚。他知道蒋元贞这种变太的喜好也是爱的表达,他的爱本来就是这种形态,只不过平时穿上衣副道貌岸然地隐晦展现,周末以不穿衣服的原始路骨形态齿落落展现,如出一辙,是蒋元贞一贯的风格和手笔。
“你也喜欢幼麟,别骗自己。”蒋元贞低头去亲,齐幼麟敏感地后退。
“你看,我什么都不用做……”
“好了爸爸!”齐幼麟脸红地后退。靠在于缸另一边,卑微提要求,“以后可不可以不要……”
“不可以!齐幼麟,你没有说不的权力。如果未来有你可以说不的那一天,我会告知你的。过来!”蒋元贞又变脸了。
齐幼麟预感变脸的蒋元贞又要开始新一轮折磨,赶紧跪到蒋元贞身边,“爸爸,爸爸你误会了,我是说……”
“闭嘴!”蒋元贞的巴掌还是扇到了齐幼麟脸上,心里迸发的是他难以抑制的邪恶渴望。
蒋元贞骨子里凉薄理智冷漠的本能让他不愿意与任何陌生人建立深度交往的关系,也根本不相信所谓无条件纯粹的爱,即便是亲情,基于他从并没有接受过正确的爱意,和一步走错满盘皆输的人生信条。
可是齐幼麟是他从小带到大25年的孩子,齐幼麟无条件的爱他,这种无条件无底线死心塌地的爱让他放松,让他沉溺。可是一向毫无抵抗之力的齐幼麟在长大,即便在他的重重封锁下也在逐渐接触真实的世界,可能会有自己的判断,会出现比自己“更好”的人。任何变化都会蚕食蒋元贞的自信和理智,只要齐幼麟有一点风吹草动,蒋元贞就会过度反应,无限向着悲观绝望的方向去想。
所以上次在黍昱齐幼麟接连几天不理睬他,即便在他的重压伤害之下也不愿低头。蒋元贞脆弱到动了放齐幼麟走的想法,如果齐幼麟真的厌弃了他,他可以大方地给齐幼麟一次机会逃走。
他不会卑微祈求齐幼麟的爱。他要让齐幼麟知道,主动权永远在他手里。
可是齐幼麟没走,告诉蒋元贞说他不走,愿意继续和他一起生活。
蒋元贞才终于明白原来决定权不在他手里,在齐幼麟手里。于是他更恐慌了,连手机都不敢再给齐幼麟用。
蒋元贞在冲动的尝试过后,每次午夜梦回,梦到自己在地铁站放儿子走,齐幼麟都是头也不回惊喜地跑了。
只是有时齐幼麟自己过得很好,像个胜利者一样向他宣告他的无能。有时过得很差,被弄脏了扔回他的家门口。
不管哪种,只要梦境有关这件事,蒋元贞都是一身冷汗,